方方方方方方了

天雷肖战,没商量。社畜摸鱼,放飞自我,篇篇必he。我写的啥都可以随便聊。战斗力极差,只想开心产粮嗑糖。求同存异,宽容度巨高,肖战除外👌

云山何筑 【六】

民国·

狼狗资本家X归国建筑学者


第六章 老街新颜

 

(九)

 

“这老街上的教堂也太多了点吧。”罗云熟练地收起铅笔和画着半截手稿的白纸本,无奈地轻轻摇头。这么些个新派精致的建筑,零散地嵌在园祠拥挤的古街,有多少金发碧眼的神是立在被改装甚至直接推倒了重建的先人庙宇中呢?

 

定观街是港州过去极负盛名的老街,除了会馆之外,还坐落着许多老园子,也是他这次回来最关注的地方。这定观街定的便是港州最古的道观,照圣观,从始建算来,也得有好几百年了。几百年的兴衰往复也没将照圣观铲去,加之神怪之言越传越玄,这条街上积攒了些年代久远的家庙宗祠,一石一砂,一砖一瓦,皆有来处,承灵百年。可以说,定观街在,港州便还是港州,强龙不压地头蛇,管他哪家来了也都是外人远客而已。

 

“这…祖宗们要供,眼下的活人也要顾,变通着才能有待他日。”全松知道任谁看到定观街不复往昔定然心酸,何况学校里出来的人总是讲究什么傲骨,时常把尊严荣辱看得比性命还金贵,便宽慰道。这些年他一直把比自己年纪还稍小些的吴石当榜样,行事愈发稳重老练,言谈也颇为机敏伶俐。

 

“活人都顾得怎么样?”全松没想到罗云竟毫无愤懑,顺着他的意思问起来。

 

“四处都打仗,有教堂和教会学校,至少枪炮不敢乱放。教会跟别的地方可不一样,电啊什么的,收得便宜,教堂的人又干净体面,寻常百姓乐得有这好地方,高门大户送孩子去这样的学校安心。土神洋神都聚齐了,定观街就更灵。”

 

“学校?”罗云恍然,刚还觉得有些也不像平常的教堂,原是如此。

 

“是啊,昨儿的小寿星,杨家的孩子们就有在这条街念书的。您刚看到的那几处,有些其实不是教堂,只是附在旁边的教会学校,唱歌祷告什么的,讲究着呢,那里面的孩子就是带着股高贵劲儿,跟旁人不一样。”

 

“若能保住子孙,先贤们自是不辞,”罗云嘴角一扬,眉眼却不悦地微眯了下,“只是不知这保下的,都是谁的子孙。”

 

“罗先生说的是,都顾着活命,您这样有志向的人太少。”全松立刻笑着赞同,暗叹果然像吴小少爷那样吃过苦的公子哥儿不多,读书人就是犟。

 

罗云闻言反而大笑起来,“什么志向,我倒是想学文知应啊,也得先有个执樱那样给钱的妹妹。”而不是一个派人把自己看得紧紧的弟弟。

 

“全松不敢多议论,只是小少爷待您不比文家兄妹之间差,外人说什么您可不能尽信。”在肆成饭店杨家的席上那么走一遭,基本就是跟全城宣告云山还是听命于小吴总,大公子回来也只是寄人篱下一般,演好兄友弟恭就够了,分不得羹。这道理谁都懂,罗云当时愿意遵从吴石的安排,也是默认了要向外传递这种消息,两相清静。即便这安排再次让他意识到,吴石对他还是有些隔阂,总有什么东西还横在他们之间。

 

“全松,玩笑归玩笑,罗家也是创立云山的人,里外我还是分得清的,你和小石子都很好。以后一直跟着我的话,就别这么紧张。”罗云温和地看着全松,这个人跟他个头差不多,却总是略微含胸,稳妥地接住每一句话,小心守着上下分寸。这让他想到吴石,小时候那么任性骄横,如今谨慎周全。也不知该喜该忧。

 

“是是是,承蒙……”

 

“说到文家,他们跟云山到底怎么回事?”

 

“那文家少爷太执拗了些,文家小姐操心遭罪,尤其是文少爷当年有个女朋友,是横死的,死了之后文少爷的脾气就越发难伺候,文小姐也不忍心强求,横竖有的是钱,就由着他去了。

 

文家如何本也跟咱无关,可他总在商会出些为难人的主意,有志向有豪气,却不着调。我们小吴总压下他好几次,这人就跟记了仇似的,后来还抢了几处云山到手的地皮,汇晴路那家医院您知道吧,云山本来要在那儿开大百货的,地儿偏人多,做高档的还不如先把地占起来,周围小地方的往来都能赚着。”

 

“云山做百货的地,都能让文家抢去?”论实力怎么也得是云山居上,罗云不解地追问。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文家那位爷往死了磕,非要开医院,还拉上一帮学生和流民给商会施压。小吴总当然不是架不住,就是觉得这么个闹法不值得,往后有的是机会教训,用不着拖死文家还溅自己一身血。”说话间两人已上了车,老街太长,跑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了。

 

“嗯……”罗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看来,那晚两人在肆成的架势事出有因,只是文知应现在脾性如此,他还是多少有些担心这位昔日老友,“那个横死的女朋友对他影响这么大?”

 

“可不是嘛,好像是…哦对了,叫李如惜,当年可是准少奶奶,小地方出来的,为了娶她文少爷大闹过好多次,全城都知道这个家丑。文家老爷子走的早,文家夫人拿捏不住自己儿子,没办法准备娶了吧,谁知道就死了。是被人当街用砖拍死在文少爷面前的,死相太惨,怨不得文少爷过不去这个坎。要不港州富贵人家有几个三十多了未娶未嫁的。”车行过的都是热闹之处,满目的华美之中,罗云想象着文知应和他怀抱中令人心惊的血。

 

“噢不是不是,全松没这个意思,您这留洋回来,是没看上,论学问地位港州没几家配得上的小姐,不是…”全松突然意识到罗云也是三十出头,一番找补,打断了罗云的思绪。

 

怪只怪同样是三十多,怎么自家大公子看起来没比小少爷大多少,书读多了,偶尔还能看出点学生气。

 

“行了,倒叫你操心给我寻哪家小姐了。你看今天跑的这些,还只是一部分,这么忙起来多耽误人家姑娘。”罗云笑着从后座伸手轻拍了全松几下,既然以后这人要跟自己,他倒是希望能拉近些关系。

 

“是是是,全松也不懂这些,只懂跟着两位少爷,您们怎么说我怎么做,有不对的地方罗先生可要狠罚。”陪着吴石跟人周旋多了,罗云的态度全松自然立刻就明白,赶忙应承下来。

 

霓虹还是不断在闪过,罗云偏头去看,笑意渐敛。他踏上远洋的渡轮是在18岁,从此像是去到了另一个世界。起伏波折,传回这个世界的也只是每年给云山主事人的寥寥几封信。如今烂柯归乡,这个世界也在他完全不知情之下变化了千万年。

 

目睹爱人惨烈的死相——罗云终于知道了文知应身上突兀的清明澄澈到底是什么:再无后顾之忧,只剩一点执着。对世间的牵挂断了,便显得洒脱坦然。

 

文知应当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因为文知应也死在那天的血里。

 

当事人的生命以死亡结束,未亡人的死亡从死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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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更更长的,但今天心情起伏特别多

烦躁了一天,只有这部分还算满意发出来

hyx官宣,开心66,遗憾30

给长辈定的武汉往返国际票要退票

家乡成了重灾区下个月底回国计划全部打乱

非常抱歉让这一章落脚在死亡了

下一章我们再振奋回来叭…

遥祝湖北安好小饼干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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